送走了庄主任后，丛和暮灵儿两人走在了回图书馆的路上，
“好啦，你生什么气啊，这种职场八卦不是很正常吗，我怎么可能会和那种整天板着个脸的女人在一起呢，你不是天天在我旁边吗？”
“哼，那你刚才为什么要一直点头。”
“看过点电影都知道，这种时候只会越描越黑好吗，所以糊弄过去才是最好的做法，说起来我为什么要特意在这给你解释啊，像是我出轨了一样。”
“难道你还想出柜吗？”
“哪跟哪啊？”
两人回到了图书馆，里面已经空无一人，刚刚和庄主任耽误了一些时间，现在已经下课有一会儿了，哪个学生能拒绝放学的诱惑呢。
若淮雾也已经不在里面，大概一放学就走了，平常这个时候，她都会等丛一起回去，很明显今天是在特意躲着丛。
看样子，今天想要找她问清楚的计划是泡汤了，虽然丛知道若淮雾家在哪，但是总不能现在跑到她家去吧，如果她一直躲着不想说，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，还会把她逼得太紧。
（只能等明天了吗，但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。）
……
第二天一早，丛就来到了学校，今天已经是周五了，只剩最后三天的时间，所以无论若淮雾发生了什么，他都必须要知道。
只是今天他看到若淮雾才想起来一件事，今天是淮雾值班，想要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大概比若淮雾难上几倍不止。
想到这，丛一拍脑门，早知道昨天就去她家刨根问底了。
当然，即使是这样，丛也必须要去问了，今天无论什么都不能阻止他知道真相，于是，他很快来到淮雾身边，
“那个，继续我们昨天的聊天吧。”
“什么聊天，啊，老师说的是那个吗，放心吧，那只是姐姐心情不太好，明天就有结果了。”
看着她自然到毫无破绽的回答，丛叹了一口气，
“淮雾，如果昨天没有看见你姐姐的反应，说不定我现在会相信你的话，但是你们现在还要选择瞒着我，那无论是对你们自己，还是我们的计划都不会有好处的，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”
听到这，淮雾拿书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，随后闭上了眼睛下定决心道，
“我知道了老师，不好意思，明明一开始是我主动来找你，结果出了事我却选择了隐瞒你，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，但是现在不方便，还是等晚饭的时候再说吧。”
丛点点头，两人一直在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音量对话，但是这也不代表安全，因为现在两人的不远处，图书馆的某个角落，就还站着一个伪装成清洁工的探员。
于是放学后，两人一如既往地一起走出学校，自从洛鲸白来找过他们以后，在他们周围的眼线就变多了，从学校到回若淮雾家的一路上，基本都能看到伪装的探员。
当然，这并不影响两人的行动，他们都有很丰富的反追踪经验，若淮雾这五年甚至能躲过弑星会，更何况是探员呢。
在学校他们会选择无视，等放学后就会想办法甩掉探员，再去丛的咖啡馆。
这一开始还让负责跟踪的探员有些紧张，但次数多了自然就成习惯了，因为每晚若淮雾都会回到住所，所以这种时候，他们都会选择去她的住所等。
其实还有一个原因，谁又愿意承认自己能力不行，每天都把目标跟丢呢，反正最后都会回到他们的视野，就当是人家有自己的私生活吧。
甩掉监视的探员后，两人来到了暮归，在与库米吃完晚饭后，丛收拾了一下，端着一杯红茶递到了淮雾面前，
“好啦，我们可以聊聊了吧？”
淮雾点点头，
“首先，再次向老师道歉，我们在第一时间选择隐瞒老师，这种事不应该出现在合作中，但是我们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，因为这件事甚至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。”
“所以，到底是什么事呢？”
说到这，淮雾低下了头，眼睛里透露出了忧郁、惭愧以及不甘，她顿了几秒，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，
“其实我和姐姐，在三天前就找完了图书馆所有的书，但是，我们并没有找到与父亲的研究相关的笔记或类似的线索，什么……都没有找到……”
淮雾的话说完，有些遗憾地闭上了眼睛，丛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，
“那确实是件大事呢，整个图书馆都找过了吗？”
“嗯，从一楼到二楼，所有的书架，哪怕是仓库里的书，我也借阅过了，全都是普通的书，甚至有可能隐藏在书中的记号，我们也完全没有找到。”
“那么说会不会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？”
“不可能，”
淮雾显得少有的情绪激动，
“父亲给我们的笔记里提到过，他将‘钥匙’藏在了学校，老师你也确认了，图书馆的赞助人里有他，再加上父亲经常把‘书本就是开启未来的钥匙’这句话挂在嘴边，那东西肯定在这里才对，怎么可能没有……”
“好啦小淮，你先冷静点，现在的事实是确实没有笔记之类的东西对吧，所以或许你父亲在图书馆里藏了的东西，但并不一定是笔记，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从其他方向入手思考一下。”
听到这，淮雾情绪平静了下来，点了点头。
随后，丛也开始闭上眼睛思考了起来，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，过了一会儿后丛开口道，
“不过，现在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，那就先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证你的安全，我之前争取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，等到周末也就是后天，组织会展开全面进攻，在那之前必须要送你离开这里，我的意见是明天就走，你回去准备……”
“我从洛老师那里听说了，”
淮雾突然开口打断了丛的话，
“其实洛老师私下找过我很多次，原本我是很坚决的，因为如果和调查局合作，先不说危险性，我以后应该要活在保护和监视中，这算是变相囚禁了吧，为了在组织倒台之前确保我的安全，但谁又能知道组织什么时候能倒台？可是，这几天我动摇了，因为我失去了最后的希望，哪怕连希望是什么都还不知道，也还是失去了，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与弑星会对抗的能力，这么想想，或许去当一只笼中鸟等着有一天被潜入调查局的杀手杀掉，才是我最后应该有的结果。”
说着，淮雾抬起头看向丛，眼神里满是忧伤，夕阳照在她的碧蓝色头发和侧脸上，使其更添一抹凄凉，
“我现在手上唯一有的也只是那微不足道的资料，在这个容貌和身份切换如此简单的时代，又有多大用呢？”
淮雾转过头望向窗外，
“这也是……我没有告诉老师真相的原因，我和姐姐颠沛流离，与弑星会抗争已经有五年了，这五年我们见过太多的人和事，黑暗的、为了利益的、背叛的……太多了，我们互相支撑着走到了现在，除了彼此我们谁也不相信。但是这一个月，我们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安宁，老师为我们摆平了一切，清理了身边一切不怀好意的人，在老师身边，是我们最有安全感的日子，感受过了阳光的温暖，谁又愿意回到黑暗？”
淮雾回过头来看向了丛，丛静静地听着她的话，
“我们原本以为这会是我们的最后一站，在那之后，我们就可以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了，但是现实总是更加残酷，有些时候你坚持了很久，最后却一无所获。即使老师现在是我们的合作伙伴，但是在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泡汤后，我们还能像之前一样吗？因为说到底，老师是杀手，而且正是弑星会派来追捕我们的杀手，所以当合作的目的消失时，或许我们就变成敌人了。我不敢赌，原本我的打算是拖住老师，在这两天就去联系调查局离开这里，因为与其当笼中鸟，总好过丢掉性命，但是姐姐却想要留下，她不愿意离开好不容易得来的温暖，她真的很幼稚……”
听到这，丛笑了笑，
“这么说在小淮看来，我还不值得信任呢。”
“不，我只是不信任每个人，其实在来之前我和姐姐就做好了随时和老师战斗的准备了。”
“那现在呢？”
“现在……不解吧，就像我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想选择留下，我也不理解为什么老师在听到后计划失败后，考虑的不是下一步计划，而是要保证我们的安全。”
“这不是应该的吗，我们是伙伴啊，”
丛笑着回答道，
“好啦，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，你也不会信，这么说吧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这计划抱有很大期望，我并不认为一个虚无飘渺的东西能让我们打倒组织，我只是从你身上看到了决心，才选择了相信你，因为我相信，就算这次失败，在我们的坚持下，未来总有一天可以成功，用小淮的思维理解，就当是我对未来做了投资，挑选了伙伴吧。”
听着丛的话，淮雾也不由得笑了笑，
“投资一个认识一个月不到的陌生人吗，老师还真是大胆呢？”
“其实就我个人是不会做这种事的，我和淮雾你的想法一样，觉得这样做风险太大，但是我身边有一个人，一直在强调让我相信别人，所以我也就选择赌一把了。”
“暮小姐吗……她还真是个特别的人呢，有机会真想认识她。”
“是啊，特别烦。”
“你说什么！吃我幽灵冲撞啦！”
丛没有理会一旁的暮灵儿，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一样，继续和淮雾说道，
“所以说，人不能只专注于工作，人生里还有很多美丽的光景，比如友情啊、亲情啊、爱情啊，即使我们的计划失败，也没有关系，其他事也是人生的一部分，组织随时在那里等着我们扳倒，但是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了，其实我今天还约了一个人，她应该快到了你等我一下。”
丛说完，就直接推门而去。
淮雾还没反应过来丛说的话是什么意思，店里就只剩门铃的声音回荡着，她透过玻璃，看了一眼丛远去的背影，回过头脸上挂起了一抹微笑，喃喃道，
“是啊，还有很多光景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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